一、本轮加征关税的核心动因:多重压力的政策选择
2025年4月,美国政府宣布对全球实施“对等关税”,基准税率10%,并对特定国家加征更高关税。这一决策并非孤立事件,而是多重经济、政治与战略考量的结果:
1. 缓解国内经济困境
- 通胀与贸易逆差压力:美国近年面临高通胀与持续扩大的贸易逆差(2024年商品贸易逆差达1.21万亿美元)。加征关税旨在抬高进口商品成本,刺激国内生产,减少对外依赖,同时抑制消费需求以缓解通胀。
- 制造业回流与就业保护:通过提高进口壁垒,迫使企业将供应链迁回美国,重振本土制造业并创造就业,迎合选民对经济安全的需求,尤其是2024年大选前的政治造势。
2. 财政与债务危机转嫁
- 美国联邦债务已突破35万亿美元,利息支出占比攀升。加征关税预计可带来超6000亿美元财政收入,短期缓解债务压力,长期则试图通过美元贬值稀释债务实际价值。
3. 重构全球贸易规则
- 美国以关税为谈判筹码,迫使贸易伙伴接受对其有利的条款(如货币升值、市场开放)。例如,对日本汽车、欧盟钢铝加税,旨在削弱竞争对手,重塑以美国为中心的贸易体系。
二、美元霸权的历史逻辑:从“石油美元”到信用危机
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,建立在“石油美元-美债-SWIFT结算”的铁三角上。然而,此次关税政策可能加速这一体系的瓦解:
1. 布雷顿森林体系与“尼克松冲击”的启示
- 1971年,美国因黄金储备不足单方面终止美元与黄金挂钩,并对进口加征10%关税(即“尼克松冲击”),迫使日元、马克升值以平衡贸易。此举虽短期缓解危机,但引发全球汇率动荡,最终导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。
- 当前与历史的相似性:如今美国同样面临贸易逆差、债务高企与美元信用透支。特朗普政策团队试图复刻“关税+美元贬值”组合,但当前美元仍为全球主要储备货币(占比约58%),且缺乏类似1970年代的国际协调机制,政策效果存疑。
2. 石油美元体系的松动
- 美元霸权依赖石油贸易结算的垄断地位(全球约80%石油以美元计价)。然而,近年来俄罗斯、伊朗等国推动本币结算,中国与沙特达成人民币石油协议,削弱了美元对大宗商品的定价权。加征关税若引发贸易伙伴“去美元化”,将进一步动摇这一根基。
3. 美债循环的脆弱性
- 美国通过贸易逆差输出美元,再以美债回收流动性。然而,关税政策可能减少贸易顺差国的美元储备,削弱其购买美债的动力。若各国转而增持黄金或其他货币资产,美债融资成本将飙升,加剧债务危机。
三、加征关税的全球影响:贸易战风险与美元信用博弈
1. 短期冲击:滞胀与市场动荡
- 美国进口成本上升将推高国内物价(预计CPI短期上涨1.7%-2.1%),而全球贸易萎缩可能导致实际GDP增速下降0.6%-1%。
- 金融市场已现恐慌:美股大幅回调,黄金飙升至3200美元/盎司,反映市场对滞胀与政策不确定性的担忧。
2. 长期风险:美元霸权衰落与多极化货币体系
- 盟友离心与反制升级:欧盟拟对200亿欧元美国商品加税,日本、东南亚国家寻求区域自贸协定替代对美依赖。若形成“去美国化”贸易圈,美元结算份额将加速下滑。
- 替代货币的崛起:人民币、欧元在跨境结算中占比提升(分别达3.5%、22%),数字货币与黄金储备多元化趋势增强,削弱美元单一主导地位。
3. 历史教训与政策悖论
- 1930年《斯穆特-霍利关税法》引发全球贸易战,加剧大萧条;2018年中美贸易战导致全球供应链紊乱。此次加税可能重蹈覆辙,但美国政府仍寄望于短期政治收益,忽视长期成本。
四、结论:霸权护持与自我瓦解的悖论
美国加征关税的本质,是试图通过保护主义延缓美元霸权衰落,但其政策逻辑存在根本矛盾:
- 短期:关税或能转移国内矛盾,却以牺牲全球经济稳定为代价,加速贸易伙伴“脱钩”。
- 长期:美元信用依赖于全球对其购买力与稳定性的信任,而贸易保护与债务货币化将侵蚀这一信任,最终反噬霸权根基。
历史表明,单边主义难以维系霸权。若美国无法在开放合作与内部改革间找到平衡,此次关税行动或成为美元霸权终结的序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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